喬治•W•布什是最差的一個美國總統嗎?
也許吧，根據最近的民調——不過他還真就在這一頭餃上很有競爭力
西蒙•蒂斯達爾
guardian.co.uk， 2008年12月15日 星期一20.30 GMT

脫掉鞋子，直拋向台上的美國總統布什—— 這是一位巴格達記者送給布什“告別伊拉克人民的禮物”。他的這一“壯舉”似乎是整個阿拉伯世界人們的心聲，表達他們對這位美國總統充滿了厭惡感。在布什即將卸任之際，這個極其意外的事件再次讓人們重拾那個討論已久的問題︰喬治•布什（George Bush）真的是美國歷史上最糟糕的總統嗎？

對此問題的回答是否客觀，要看你在多大程度上定義“最差”這個概念。自2001年布什入主白宮之後，對美國選民的民意調查在實時進行，反映了人們對布什執政的真實感受。這一點奴隸主托馬斯•杰斐遜（Thomas Jefferson）和內戰時的尤利西斯•格蘭特將軍（Ulysses Grant）從未經歷過。

果不其然，2007年的一項拉斯馬森（Rasmussen）民調顯示，被調查者對他們的這位現任總統的評價相當苛刻。而在這類當代民意調查中，喬治•華盛頓（George Washington）、亞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和富蘭克林•羅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都被評為史上最杰出的總統，只有兩個人被受訪者中的大多數所詬病︰60%的人認為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很不稱職，而66%的人覺得布什的表現更為糟糕。

2006年，奎因比亞克大學（Quinnipiac）大學的一項研究詢問選民︰“從1945年以來，在杜魯門、艾森豪威爾、約翰•肯尼迪、林登•約翰遜、尼克松、福特、卡特、里根、老布什、克林頓和小布什這些總統中，你認為誰的表現最差？”

這個頭餃，非小布什莫屬。有34%的人選擇他為最差的總統，隨其後的是尼克松（17%）和克林頓（16%）。相比起最近的幾次調查，這可還是對布什比較有利的結果呢。

上個月，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調查顯示，76%的被訪者對布什在任期間的所為十分不滿，這個比率是自從60年前開始民意調查起最高的。

在對美國史學家和學者（那些被認為是博學而公正的人）的調查中，布什亦黯然失色。這些比較嚴謹且多少有些令人費解的調查也認為，布什對“最差”的稱號當之無愧。

很少被記得的富蘭克林•皮爾斯（Franklin Pierce）（1853到1857年任總統），他為結束美國內戰而在西部地區擴大奴隸制的做法備受指責。另一位戰前總統詹姆斯•布坎南（James Buchanan），也是在南北雙方對奴隸制問題斗爭愈演愈烈時無力扭轉形勢而被指責。

沃倫•哈丁（Warren Harding，于1921至1923年間任美國第29任總統）因臭名昭著的政府丑聞和在任期間（突然去世）離職而被歷史銘記。在他的任期內，美國後退到了孤立主義、本土主義（nativism，排斥外來移民的土生居民保護主義），經歷經濟衰退，導致華爾街崩潰。如果從總統的存在意義而言，威廉•哈里森（William Henry）和詹姆斯•加菲爾德（James Garfield）則比布什還沒用，那是因為他們兩個任職的時間都不超過6個月。

評判一位總統的在職表現，民調顯示的數字並非是唯一的，或許也非最好的途徑。顯然，每位總統都有其好與差的一面。尼克松就是一個例子，他因在“水門事件”中說謊而備受辱罵，但是他也曾讓美國擺脫越戰的泥潭，開啟了與中國的外交往來並且尋求緩解與甦聯的緊張政治局面，這些都讓他被人們銘記在心。

布什是美國史上“最差”總統？

其實，還是有些具體的衡量標準的。如果說，作為三軍總司令，美國總統的最大職責是保護美國人民不受外敵侵害，那麼在這個意義上，布什早在2001年“9•11”恐怖襲擊爆發時就已經是一敗涂地了。他沒能找到阿富汗的“基地組織”（al-Qaida），更別提成功地殲滅他們。這點可能要提起受人愛戴的羅斯福總統，也曾疏忽大意，1941年珍珠港受日軍偷襲時他卻在打盹。

還有些人堅稱，總統的主要職責應該是保證國民安康，推進國家的繁榮昌盛。這次“美國造”的次貸危機和緊隨其後、如今愈演愈烈的全球經濟低迷，使布什因此被指為史上最無能的總統，甚至比赫伯特•胡佛（Herbert Hoover，1929到1933年任美國總統）還糟糕，一些觀點認為胡佛是“經濟大蕭條”的主要負責人。

在胡佛離任時，美國國內有25%的人失業，而且成百上千的人住在那些被稱為“胡佛村莊”（Hoovervilles）的帳篷城市。呵，還真要感謝禁酒令，那時的美國人想要借酒澆愁都沒得喝。和布什一樣，胡佛也是變得非常失落。當時有的人說，走進他的房間，就好像掉進了一個黑墨水瓶里。

布什沒能贏得他自己發動的戰爭，甚至都沒能結束那些戰爭——在阿富汗、伊拉克以及更大範圍內的“反恐戰爭”（war on terror）。但是，在這點上杰斐遜和肯尼迪也是如此。即使是德高望重的林肯，也曾在內戰中殘酷地使高達70萬美國人喪生，這比之前任何一次戰爭的死亡人數都多。

如果說，美國總統被認為是道德典範和正義權威的代表，並體現在對國民價值觀和信仰的影響上。那麼，布什的個人作風還是值得嘉獎的，尤其是和陷入“桃色新聞”的上任總統克林頓相比。

除了在共和黨內一小撮頑固的保守派認為布什表現卓越外，幾乎所有的人都一致認為布什不是一個稱職的總統。但是，若追溯到建國時期，仔細回想一下其他美國領導人胡作非為的事情，還是需要謹慎評判的。

那些早期領導者叛國叛民、推廣奴隸制、實行種族滅絕政策，以及後來在墨西哥、菲律賓群島、古巴和中國等地的帝國主義侵略，他們的這些行為更是駭人听聞。

應當說，與美國歷史及其領導者這一路走來所成就的光輝榮耀一樣，布什是美國毀譽參半傳奇的繼承者。當然，新當選總統奧巴馬也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