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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影重重 / SARS六周年:被公衆遺忘的SARS後遺症人群
發佈時間: 6/19/2009 6:52:32 PM 被閲覽數: 98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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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S六周年:被公衆遺忘的SARS後遺症人群(組圖)

 






SARS六周年:被公衆遺忘的SARS後遺症人群(組圖)

 
南方周末

“誰還記得SARS五周年?”

  張立潔最早聽說SARS後遺症,是因爲南方周末在2003年11月的報道,那期頭版有張照片,透過高壓氧艙門上的“貓眼”,拍攝裏面各醫院醫護人員治療SARS後遺症的情景。

  2007年春節前,她跟着殘奧會第一塊金牌得主平亞麗一起,去小湯山療養院慰問患有SARS後遺症的醫護人員。

  


  武震給記者發來短信:“今天對你們說出來,我心裏好受多了,因爲我不知道和誰傾訴,就一直壓在心底,這些日子我一直在不斷調整自己,因爲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圖/張立潔

  


  
邊幻雲一家人手中拿的都是殘疾人證。圖/張立潔


  


  
李朝東、鮑保琴老兩口,都股骨頭壞死,他們現在就想要一輛殘疾人摩托車,減輕兒子的負擔。圖/張立潔


  


  
渤一家8口全感染了,出院時隻有6個人。方渤建議紅十字會名下設一個SARS專項基金。圖/張立潔


  


  
廢棄了的小湯山臨時醫院,青草長進了病房圖/張立潔


  台上殘疾英模們在作報告,坐在台下的張立潔卻感覺到身邊的“病号服”們對報告内容明顯不感興趣。

  張立潔隐約覺得可以做點什麽,就把記事本傳給周邊的患者,讓她們留個聯系方式。

  等到開春,就是SARS四周年。《三月風》以這群SARS後遺症醫護人員爲主體做了專題報道。

  張立潔以爲到2008年會有很多媒體去關注這個群體,沒想到又是雪災,又是地震,還有奧運,“根本就沒人關心什麽五周年了”。

  在張立潔的鏡頭下,當年僅用7天時間就建立起來的“奇迹”小湯山SARS臨時病院,早已人去樓空,過道内灰塵堆積,柳絮滿地。病房内床鋪狼藉,像是緊急撤離時胡亂翻動後的樣子。

  草木從病房外的水泥路面的縫隙中瘋長,現出一副衰敗的模樣。從2007年起,陸續有小道消息在小湯山療養着的SARS後遺症患者中流傳,說病院要拆掉。這片闆房至今沒有拆掉,廢棄在小湯山療養院東邊,少有人走近。

  某SARS患者的肺部X光片,散亂堆積着薄棉被的病床,留在診斷室桌上的藥瓶、注射器、導管,躺在過道雜物堆裏的裝屍體用的黃色塑膠袋,等等,也都一一留在了張立潔的鏡頭裏。

  在第三屆廣州國際攝影雙年展總策展人李媚看來,這組照片提示了“遺忘”。

  “本來SARS已經被人們遺忘了,遺忘得那麽幹淨。當這個東西突然又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而且,又知道因爲大量激素使用,有這麽多後遺症患者的時候,一下子又把我們拉到那個時候。”“我們不應該遺忘災難和在災難當中作出奉獻的人。這些人當年被媒體捧爲英雄,現在卻無人過問,并且由于政策問題或者其他,還身陷困境。我們這個社會是不是還應該向他們伸出援助的手,解決他們的問題呢?”

  李媚還有一點私心,她希望展覽這組照片,能夠讓照片中的人得到一些切實的幫助。“它其實也暴露出我們這個社會存在的問題,很多事情我們像暴風驟雨一般地去處理,然後暴風驟雨一般地去遺忘。”李媚說。

  2009年,張立潔這組名爲《SARS背影——被遺忘的SARS後遺症人群》的照片,入選第三屆廣州國際攝影雙年展,展至7月19日。

  “我決定要前十年”

  武震至今很欣慰自己2003年沒傳染任何人,要不然“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她也很感激當時的院長,在未确診前,院長爲了安慰她,特意沒有戴口罩去看望。

  武震是2003年4月10日感染上SARS的。那時她是北京市豐台區花鄉醫院内科護士,爲考北大醫學部的“專升本”,被派在北京大學人民醫院急診科實習。

  那天晚上急診科收治了一位老太太,後來才知道她是SARS患者。武震正好當班,隻是戴着口罩,跟着醫生給病人量血壓,做心電圖。

  值完夜班回到家中,武震就開始畏寒,發燒,呼吸困難。之後确診,武震跟醫生都感染了SARS。武震被轉至長辛店醫院隔離病房。

  住院兩個月後,26歲的武震又回到花鄉醫院上班。那時她已聽說過後遺症,很多人股骨頭壞死了,病友讓她做檢查,覺得她“走路姿勢都不正常”。仗着年輕和運氣,武震“覺得自己挺好的”。

  10月份,武震做核磁共振檢查,檢查報告上寫着“雙股骨頭無菌性壞死”,她光看見“無”了,還直樂。

  到積水潭醫院做治療,醫生直截了當告訴她:回家馬上拄拐、坐輪椅,減輕負重,等着換人工關節。

  武震說自己是全北京醫護人員裏關節壞得最多的,除了兩個肘關節是好的,其餘全都是壞的。看着X光片,她心裏直打鼓:完了,将來要都換關節的話,我不成了機器人了麽。

  她想做植骨,簡單說就是從胯骨上取出一小塊,鑿碎了補到股骨頭的縫隙裏,植骨比換關節輕——換的钛合金人工關節隻能管10到15年,之後又得重新更換。但醫院不敢植骨,治SARS用了那麽多激素後,武震的骨質疏松相當厲害,沒準敲進去的那骨頭就把原來的股骨頭給震碎了。“我記得,我和我妹,就在新街口,站在那兒哭。”武震試圖笑着說,實在忍不住,啜泣了一聲。

  2007年1月,靠藥品和療養保守治療了幾年後,武震左側股骨頭還是塌陷。她堅持做了植骨手術,可惜感染,手術等于失敗。如果再做工傷鑒定,她估計要從原來的七級上升爲五級了。

  現在武震又在小湯山療養了兩個月,腿部、腰椎兩旁的肌肉都長得挺好。但左腿關節仍然活動很不利索,勉強擡腿,離地一尺都不到。有時換褲子還得媽媽幫忙。

  她男朋友提過,等她能正常走路了就登記結婚,家裏也都置辦好了家俱。張立潔有次去小湯山療養院看望她,她正拄個小拐棍,“像個小企鵝一樣”使勁地走。武震的後遺症慢慢惡化,結婚的事也不了了之。

  武震現在想做左腿的股骨頭置換手術。醫院說現在換太早,十年左右肯定要換第二次,第二次換的生活質量就相差很遠了。“我決定我要前十年過得好。”武震坐在病床邊沿,雙手撐着床面,又哭又笑。病床裏側放着幾本心理學的書。武震想回醫院上班。有人建議她學心理學,考一個心理咨詢師的資格證,這樣工作起來也不用來回走。

  “我真的沒有單位”

  許瑞芹一臉掩飾不住的焦慮和哀戚。她的醫藥費從去年11月起到現在,要報銷的1萬多塊錢還沒拿到手。

  2003年SARS的時候,她是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護工管理人員,醫院一直沒跟她簽合同,名義上許瑞芹隻是臨時工。

  SARS一來,醫院急診科的醫生、護士,以各種理由申請調走了不少;許瑞芹管理的護工們則幹脆玩消失。

  許瑞芹沒忍心走,聽護士長的話,索性頂上,當半個護士用。協助留守的護士、護士長,鋪床,收床,轉移病人,甚至收拾垃圾,“有什麽幹什麽”。

  醫院裏都躲着急診科的人走,許瑞芹她們穿的藍色單層隔離衣、戴的口罩,隻能自己消毒。

  消毒也沒用,感染SARS之後,她被轉到地壇醫院,跟她同住一間病房的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王晶,沒能挺住,成爲“抗擊SARS九烈士”之一,名字和簡單生平被刻在“抗擊SARS紀念壇”的浮雕牆上。紀念碑在北京市海澱區溫泉鄉黛山北京市衛生局黨校院内,至今也是草荒人杳。

  出院後,許瑞芹還繼續吃着強的松等激素藥品,她并不知道過量服用激素會導緻股骨頭壞死等症狀。“人家怎麽治我們就怎麽治,當時就是那種想法。”

  2003年6月份,許瑞芹查出雙肺有肺間質性病變,被西城區勞動局認定爲“工傷”,進入北京市衛生局的“因公感染後遺症患者名單”,享受工傷醫療保險。

  之後又發展出雙膝缺血樣改變,這是骨壞死的前期症狀。平路上走着還行,一上下樓梯,膝蓋就痛得受不了。爲此,她把六樓的房子出租,自己搬到了父母在十三陵地區的裕陵村住。

  幾年過去,她的老母親至今忿忿不平:讓你别去,你還非要沖在前頭,這下得病沒人管了吧。

  自從出院後,許瑞芹就逐漸“沒人管”。雖然同樣是“因公”得了,同樣醫藥費可以由工傷保險報銷,但跟正式的醫生、護士相比,其他待遇還不是一回事。社會上給人民醫院急診科的捐款、捐物,給抗擊人員頒發的榮譽證書,都沒有許瑞芹的份兒。

  惟一一次領過兩袋奶粉,還是發東西的人好心塞給她的。

  許瑞芹也逐漸斷了生活來源。感染前,她每月有1600多元的工資;因爲後遺症再次住院後,由于沒再工作,她就再沒拿過這筆錢。回父母家住,其實也是不得已。

  許瑞芹有個女兒,自己的病況,她從來不敢跟女兒講。村子裏人問起她近況,她也都強裝笑臉。

  2007年,她一狠心把人民醫院告上了西城區勞動仲裁法庭,要求醫院承認跟她有勞動關系,并補簽勞動合同,“按照工傷待遇,該給我什麽就給我什麽”。

  官司勝訴。人民醫院也發來了勞動合同,隻是裏面标出的薪酬隻有幾百元,大大低于許瑞芹的期望值。她以異議的形式提出商榷意見,結果醫院以爲她不想簽,幹脆撤掉合同。

  再打官司,許瑞芹就敗訴了。

  “找哪裏都沒有用,法律上沒規定說得了後遺症後,勞動關系就不能解除。”她欲哭無淚。

  她去申請低保,人家說她有“單位”,不符合申請條件;可是去“單位”,“單位”又說不歸他們管了。

  2008年,中國紅十字會受北京市政府委托,給北京市後遺症患者發放補助金,有工作的,可以領“生活補助”4000元;沒工作的,是8000元“生活救助”。

  許瑞芹像其他沒工作的人一樣沒有生活來源,可因爲有“單位”,隻能領4000元。

  表面上看,許瑞芹的右腿膝蓋骨壞死,并未直接影響到行走,比其他後遺症患者症狀要輕一點。但随着年紀增長,她發現腰椎、頸椎慢慢都有一些不舒服,視力也下降。片刻不停的焦慮,更讓她覺得身上小毛病越來越多。

  她聽說,因公有後遺症的醫護人員裏,連保健品都可以從工傷保險裏報銷。“我不要求保健品,我隻要求生活。”

  像許瑞芹這樣“沒人管”的臨時工,據她所知就有5個,個個境況艱難。

  “要是沒有我妹妹就沒這事了”

  SARS到現在的這六年,方渤說自己是“含着眼淚,忍氣吞聲,在這裏苟延殘喘地活着”。

  在2007年衛生部組織的SARS後遺症患者心理調查裏,他是重度抑郁症,每個月他都得上心理診所開抗抑郁的藥。

  除此之外,每天他還得幾次按時服用N種藥,降血壓、糖尿病、降脂、補鈣、增補、安眠、心髒、前列腺,還有增加免疫力的,“都吃得不願吃了”。

  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國家的麻煩,是政府的拖累,也是單位、家庭的累贅”。他家住11樓,很多次“都想跳下去”。

  2003年4月16日,方渤的大姨子因SARS過世,她本來隻是去北醫三院看普通感冒,結果在醫院裏感染上SARS。後來才聽說,就在頭一天,醫院裏因SARS過世了一位甘肅老太太。

  大姨子過世那天,方渤跟老伴、兩個女兒跟女婿,小姨,也都同時因SARS進入胸科醫院隔離治療。再出院時,方渤的老伴也沒能挺住,跟一家人陰陽兩隔。

  出院後大家都以爲再沒什麽事了。聽說SARS康複者的血清可能可以治療SARS,方渤領着死裏逃生的一家子也去捐獻。那段時間,方渤是媒體的寵兒,連王志《面對面》也請他去做了訪談。

  到2003年底,方渤家人陸陸續續出現了腿疼。一查,全家都有問題。

  51歲的方渤是雙側股骨頭壞死。第二年,他就做了雙側股骨頭植骨手術,那是全國首例。但也沒控制住骨壞死,股骨頭還是塌了。

  接下來兩年,方渤又做了兩側的股骨頭置換手術。已經可以棄拐走路後,“結果又查出我雙膝骨壞死,雙肩骨壞死”。

  兩腿,兩胳膊,都24小時疼。但方渤“就是扛”。“拄棍吧,胳膊疼;拄拐也不行,隻會加快肩膀的壞死。所以隻能忍着。”稍微一變天,方渤立馬就瘸了。“後來我也不查了,反正查出來也沒辦法治。”方渤破罐子破摔。“現在,我們最大的困難是,這麽多年,勞動能力沒有了,連生活自理能力也不行了。”

  因爲揮之不去的後遺症,方渤一家都患了抑郁症,2004大年三十,一家人大打出手。之後,兩個女兒分别跟老公離婚。小女兒遠嫁東北,跟家裏人再少聯系。

  方渤聯系到的一百多個非因公後遺症患者裏,重度抑郁的不在少數。

  由于政府并未下達專門針對非因公後遺症患者的報銷辦法,方渤聯合一百多個病友,一點點向市政府争取,把SARS住院期間的費用也一點點報銷。

  去年7月,有關部門又答應幾項:把因SARS後遺症而導緻“提前病退”每年扣的2%補上,按“正常退休”發工資;每年從紅十字會領取,有工作的可以領4000元,沒工作的可以領8000元;隻要是SARS引起的後遺症或者綜合征或者并發症,在醫保裏面的藥都可以開。“其他人的那2%今年過年前後都補上了,但我的到現在還沒落實。”方渤的戶口在東城區,工作單位在海澱區,兩邊沒接洽好,補錢的時候把他給落下了。

  在非因公患者裏,方渤的經濟情況算不錯的,每月還能有2000元的退休金。其他患者經濟困難的不在少數。

  年近花甲的李朝東、鮑保琴,夫妻兩口子都股骨頭壞死。兩人都隻有一點點退休工資,生活困難。他特别想要一輛殘疾人摩托車,減輕兒子的負擔。

  後遺症不光隻是股骨頭壞死和肺部纖維化。它還會引發其他病症,導緻癌症高發。像方渤一位病友,就得了乳腺癌,做了乳腺切除手術。

  那人至今仍生活在怨恨當中。她是在給妹妹陪護時感染上SARS。接着她又傳染到自己正上大學的女兒。她女兒沒什麽後遺症。她很恨她妹妹,總覺得要是沒她妹妹,就沒這事了。

  “你不要笑”

  在廣東美術館裏,張立潔展出了16張照片:8張人物,8張環境。人物一律面對鏡頭,眼神遊離,如果不看說明,你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

  張立潔一開始拍的并不是這樣。2007年爲SARS四周年專題配發的,屬于新聞攝影。比如武震,張立潔拍了她被3毫米粗的克氏針穿過的小腿。但“這些人的面目不能第一眼就被讀者看到,他們的眼神和臉上的表情不能第一眼被讀者看到”。李媚希望她的作品可能應該更強烈一點,從純粹的叙事結構裏走出來一些。讓觀衆“第一眼看到照片的時候,就和他們的眼神相對”。

  給武震重新拍攝的時候,張立潔把她推到病房窗前的草地上,再讓她拿着幾朵小花。張立潔希望武震不要表現出太多的表情。“我就跟她說,你不要笑,但她很happy。”

  能在鏡頭前坦然微笑的患者寥寥無幾。邊幻雲一家的照片也是有微笑,這是策展人李媚從他家一堆照片裏挑出來的,其他都是不笑的。

  楊璐穎是張立潔拍攝的後遺症患者裏年紀最小的一個,後遺症也比較輕。2003年感染SARS時25歲。張立潔給她拍照時,她忍不住“臭美”,化妝,換服裝,要張立潔拍寫真。

  拍到後來,張立潔遇到一家四姐妹,加上她們的母親,一家五口人都得了SARS。她想以這一家的合影作爲這組“SARS背影”攝影的結束。但那幾位姐妹不想讓老母親再受刺激,沒同意拍。

  SARS時,張立潔正在北京師範大學念大四,臨近畢業。因爲SARS,她那一級的畢業論文都取消了答辯,畢業儀式更是倉促,隻在校門口全班拍了一張很小的照片就完了。照片特别小,想放大認認人臉都會有馬賽克。

  對張立潔,SARS本來隻是一個給她“留下很深記憶”的大背景。

  在小湯山,張立潔還在廢墟病房裏撿到了一些沒被帶走的SARS病曆,它們散落在地面上,積滿灰塵。

  李媚本想把這些檔案與照片一起展出,張立潔設想把這些檔案裝在密封塑料袋裏,吊在展廳的半空,跟照片錯落。但美術館擔心廣東人民對SARS的記憶刻骨銘心,怕這些會引起恐慌,計劃隻好作罷。

  現在,張立潔特别想做另外一個新的拍攝選題,“想換個高興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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