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Age 大师 Karunesh 一首笛乐【Morning Glory】 / xiaoxiaowen/wenxuecit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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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国学研究院何以人才辈出 吕文浩
讨论老清华的人文学术史的人一般都是从清华国学研究院谈起的。 这当然是很对的。在1925年国学研究院成立之前,清华的人文学术研 究大体是零星的、浅陋的,在学术界不占什么重要位置。国学研究院 的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才第一次真正地给清华带来学术上的声誉,树 立了清华作为学术重镇之一的地位。
每每想起国学研究院,我心里总是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感情:和大 多数人一样,我羡慕那时师生热心向学的氛围,高度评价他们的研究 工作;另一方面,也许是由于国学研究院的“好景不常”的缘故,我 常常惋惜其未能“尽善尽美”。研究院一直是在校内的重重矛盾下发 展的,最初的主持人吴宓先生因不能实现其设想而引退,后来研究院 的规模大体上是处于不断萎缩的状态,1927年以后王国维自沉、梁启 超因多病不能常川住院继而辞职,研究院失去两大“台柱”,盛况大 不如前。想起梁启超在一次茶话会上说“我院如继续努力,必成国学 重镇无疑”,言犹在耳,国学研究院没过几年就已成为历史的陈迹, 怎能不令人叹惋!
人生活在一个布满着种种现实利益冲突的世界上,不可能事事 “尽如人意”。以这种眼光来看,过分地停留在惋惜上似乎也不必要。 清华国学研究院虽若昙花一现,但确有足观者在。它只存在了4年( 1925-1929),培养了4届学生,总数70余人,而成材率颇高,其中尤 以高亨、徐中舒、吴其昌、刘盼遂、王力、姜亮夫、陆侃如、戴家祥、 卫聚贤、谢国桢、杨鸿烈、陈守实、刘节、蒋天枢等成就突出。记得 在1995年纪念清华国学研究院70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上,有人呼吁总 结清华国学研究院学术研究与人才培养的经验,颇有反响。当此母校 90周年大庆之际,笔者应约执笔撰写此文,以国学研究院为例略述老 清华人才培养经验之一斑,想必也是读者诸君所乐于一读的。
国学研究院人才辈出的第一个原因是学生本身素质好。“玉不琢, 不成器”,但前提是你琢的是一块玉,而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如果 琢的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任你如何用心雕琢,也成不了一块器。维持 教育品质的第一个因素是提高生源质量。国学研究院的学生中以服务 教育界及学有根底者居多,应届大学毕业生尚不足一半,不少人在入 学前已有著作问世,已经是相当成熟的青年学者,所以能够很快进入 状态,加以名师点拨,很快便脱颖而出。国学研究院的学制只有1年, 但如题目较难,可以申请延续1年或2年。实际的情况是有近一半的人 延长了学习期限,多数是延长1年,也有极少数延长两年的。读过研究 生的人都明白,我们现在上3年研究生时常还觉得时间很紧,1年学制 是很短的,根本不容许你在这一年时间内打基础。国学研究院要求学 生入学两星期内确定论文题目,以自己研究为主,有问题可以向导师 请教。研究院给学生安排的是必修4门普通演讲课,定期和导师见面, 向导师请益。
研究院起初打算不办学术刊物,理由是:(1)杂志按期出版,内 容材料难得精粹,若以照片祝词等充塞敷衍,于本院名声有损无益; (2)学生研究期限,暂定1年,研究时间已苦无多,若再分心于杂志 之著述及编辑,必荒学业;(3)佳作可刊于丛书,短篇可刊于周刊及 学报中分别刊登,而编印丛书,由教授指导学生为之。也许是由于不 少学生有意于延长学习期限,他们主办了《实学》月刊,不少学生还 参加了北京述学社《国学月报》杂志的编辑和撰述工作,在研究院创 办的《国学论丛》季刊上,学生们也屡有著述发表。这些丰厚的学术 成果充分说明,研究院学生的学术根底与研究能力非同一般。
清华国学研究院人才辈出的第二个原因是校方眼光很高,慧眼识 英才,物色到一批货真价实的大师或一线学人,为清华人文学科开了 一个好头。研究院章程中对教授(即导师)和讲师的要求是:
(一)本院聘宏博精深,学有专长之学者数人,为专任教授。常 川住院,任教授及指导之事。
(二)对于某种学科素有研究之学者得由本院随时聘为特别讲师。
国学研究院的“四大导师”中,王国维、梁启超成绩卓著当时已 经广为人知,陈寅恪和赵元任则属于潜在的大师,有一定的知名度但 主要著作还没有产生,也被校方延揽到校。他们4位都站在当时学术的 最前沿,是真正的一线学人。而只有在学术的最前沿打过胜仗的才配 得上称大师。任研究院讲师的先后有李济、马衡、林宰平,也都是一 时的绩学之士。王国维辞世、梁启超去职以后,陈寅恪建议校方聘请 的导师是章太炎、罗振玉,也都是当时的大师级人物,可惜他们没有 应聘。
研究院的几位教授和讲师在普通演讲里讲授的都是当时最前沿的 学问,如王国维的“古史新证”、梁启超的学术文化史、陈寅恪以比 较语言学来证史、赵元任的描写语言学都是非常崭新而且精深的。客 观地说,研究院的学生虽然根底深厚,但他们以前的知识结构与导师 们的学问要想顺利衔接起来也绝非易事,尤其是陈寅恪与赵元任的学 问属于新的领域,常使学生们感到听讲十分费力。姜亮夫在回忆里说, 听陈寅恪的课很吃力,非常苦恼,认真记笔记,课后和同学对笔记, 再加上看书,大约能懂1/3左右。在钻研过程中感到在方法上很有收 获。他坦言,他自己是以旧的为基础,对新的略有所知的“半掉子”。 姜亮夫的情况可能很有代表性。所以,学生们以王国维和梁启超为导 师的居多。研究院的学生中学术境界达到或超过导师的大概还没有, 这不能不说是必然的。但是,从游于大师或一线学者门下,即便不能 得心应手地运用其所指示的路径,至少打开了视野,能明了自己所处 的位置,在题目的选择和方法上得到启迪,也是很值得的。研究院的 制度是分科不分系,以教授个人为主,仿书院制度,期于在教授与学 生的密切接触中使学生掌握治学方法,受导师的人格熏陶,短期内确 有所获。从4年的实践来看,这种办法应该说是成功的。
叶企孙解放后有一次和人说起老清华办学成功的经验,他认为主 要是两点,一是经费充裕,二是慎选师资、宁缺毋滥。绳之以国学研 究院的经验,经费充裕是一个前提条件,自不必说,国学研究院最为 突出的也许应该是礼聘大师,完全信任他们,放手让他们依照学术研 究和人才成长的规律办事。这当是老清华办学经验里最为宝贵的成分。
上海青幫三大亨︰
杜月笙逃港 黃金榮掃街到病死
新世紀周刊
民國時,三鑫公司使上海成為近代中國最大的鴉片集散地,它的三位“老大”分別是法租界里黑白通吃的黃金榮、軍界上下通透的張嘯林和精明的幫會生意人杜月笙,這三人便是上海灘赫赫有名的青幫三大亨。
三大亨合組大公司
1918年三鑫公司在上海灘公館馬路(今金陵東路)上的惟祥里掛牌成立,黑白通吃的黃金榮是這個公司的核心,不久後,頭腦靈活的杜月笙任經理,軍界人脈頗廣的張嘯林當副經理。
51歲的黃金榮作為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長,不僅是黑社會的保護傘,本身就操控著龐大的黑社會。作為上海灘龐大幫會集團青幫的幫主,門徒超千人。幾年後,在上海開辦證券物品交易所“恆泰號”失利的蔣志清(蔣介石當時的學名)為了自保,拜到了黃金榮的門下,全憑黃的幾句話,減免了所有債務。
張嘯林這一年41歲,是蔣中正的同鄉,曾在杭州入武備學堂,結識了一幫後來的北閥軍人,比如他的同窗同室張載陽,後來成了浙江省省長。江浙及上海一帶的軍閥、警察中還有一些北洋時期的軍閥都是他的朋友。對張嘯林的生意常有“關照”的有松滬護軍使何豐林、淞滬警察廳主任秘書劉春圃、鎮守使署秘書長江干廷、緝私營統領俞葉封等。
其年,在上海灘上地位日重的,還有一位32歲的男子,名叫杜月生。他頭腦比黃張二人都要靈活,他的人生哲學中有“三碗面”︰情面、場面和體面。他為人活絡,仗義疏財,人氣極旺。他交結之廣,國學大師章太炎曾引《周禮太司樂疏》中的“西方之樂為鏞,東方之樂為笙”,勸其改名為杜鏞,號月笙。從此,他便以杜月笙行世。
三鑫公司有了這樣的核心構成,提運鴉片就像做正當生意一樣自如。當時公司氣勢之大,其一年的利潤相當于北京政府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每到逢年過節,三鑫公司都會有一份長長的賄賂名單,其中有法國總領事,也有袁世凱大總統的兒子,從天津跑到上海來闖碼頭的袁克文。
張嘯林變節被除
三鑫公司成立後,黃張杜三人有過長達10年的蜜月期。作為黃金榮的左右手,杜張二人曾經結拜情若兄弟。二人曾把房子都建在一起,華格臬路(今寧海西路)上,兩家院子專門開邊門便于來往,杜月笙的兒子杜維善還認張嘯林做“干爹”。
1937年10月,日本步步進逼之時,蔣介石給杜月笙發過電報,要求三大亨到香港去,不能投敵。黃金榮這一年70歲,不想千里迢迢地南下,他保證不再出頭露面,杜奉了蔣命11月即避至香港,與戴笠合作,鋤奸抗日。
偌大個上海灘就留給了張嘯林,他的門徒們組織了“新亞和平促進會”,倒賣糧棉軍火和藥品資敵,大發國難財。1939年張竟然出面籌建偽浙江省政府,躊躇滿志地欲出任偽省長。1940年8月11日,張嘯林從汪精衛偽政權和日本特務機關手里捧回了“浙江省省長”的委任狀。不過,8月15日,上海《申報》便刊出了“昨華格臬路血案,張嘯林遭槍殺”的標題,戴笠除奸成功。
杜月笙逃去香港
與張嘯林不同,杜月笙和黃金榮都與國民政府和中共地下黨有過來往。
1920年代初,共產黨還沒成立,一部分進步青年要到歐洲去探求真理,毛澤東找章士釗借錢,章就找到杜並說明來意。而杜出于多個朋友多條路的考慮,就借了這筆錢。
1926年,杜月笙又接觸到陳獨秀和上海工運領袖汪壽華。他還曾經問過汪壽華,如果跟了共產黨,是不是還能讓他繼續販鴉片?但1927年4月11日,蔣介石決意屠殺共產黨時,杜月笙在其授意下,把汪壽華騙出來,打手們一擁而上將其殺害,杜月笙開始執行蔣介石在上海的大屠殺令。
22年過去,中國共產黨把蔣介石趕走了,杜月笙開始害怕起來,盡管他與負責上海地下黨工作的潘漢年素有來往,也向八路軍捐過款,但還是不敢留在上海。他離開上海時,曾保證不與中共作對。事實上,他也要求能夠自由來往于滬港之間的弟子們,與新政府合作。在香港期間,杜月笙對中共采取合作態度,在把香港中國銀行收歸人民政府的工作中起了重要作用。另外,他購買了新中國的公債,幫新中國從香港轉運物資。合作,是杜月笙一生的態度。
蔣介石也派人勸他去台灣,但由于顛簸與驚恐,真的害起病來,他只得選擇留在香港觀望。不赴台,也有他的道理,他晚年曾批評過蔣介石在國內的大肆斂財和發金圓券——他本人作為資本家就深受其害。
在杜月笙遠走香港後,直接參與殺害汪壽華的凶手馬祥生、葉焯山被人民政權正法,61歲的杜月笙因此驚得不輕,病情加重,1951年在香港撒手人寰。
黃金榮的掃街生涯
82歲的黃金榮沒有離開上海,這與他認識共產黨方面的楊虎和潘漢年有關,更與中共對于幫會的政策有關。對于黃杜這樣有影響力的人物,劉少奇的看法是“觀察一個時期再說”,周恩來認為要“努力使上海不亂”,上海不亂對穩定全國大局和恢復經濟至關重要。
黃金榮交出幫會名單後,也保證過听新政府的話,而上海市市長陳毅也兌現了承諾,對他不抓不殺。政府官員還召見過黃金榮,要求他寫份悔過書,向人民交代和認罪。1951年,5月20日《黃金榮自白書》在上海《新聞報》和《文匯報》登出後,苦大仇深的上海市民們振臂高呼要懲治他,但在政府的保護下,他還是可以安全地在上海吃喝玩樂,當然,他也曾象征性地在著名的大世界門前掃大街,這里曾是他親手經營的燈紅酒綠之地。
黃金榮掃大街只是象征性地改造一下,他畢竟已是84歲的人了,考慮到國際影響,上海市人民政府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掃大街很快就結束了。1953年,黃金榮離開人世時,已經8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