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校长杨玉良:高等教育应重视“悟道传道”
中新社上海9月12日电 复旦大学校长杨玉良12日在复旦本(专)科新生开学典礼上称,高等教育不应停留在“授业”与“受业”,更应上升到“传道”与“悟道”。
杨玉良从韩愈《师说》中的“传道、授业、解惑”说起,他说,爱因斯坦曾发出呼吁,认为仅仅靠知识和技能并不能使得人类获得快乐而又有尊严地生活。虽然通过专业教育可以使他成为一部有用的机器,但不能造就和谐的人格。高等教育除了“授业”与“受业”,更应上升到“传道”与“悟道”
“纯粹的专业知识学习,并不能够保证真正能够学好专业,有时反而会扼杀你的文化生活和专业精神基础。虽然专业知识是必须学习的,但是来到大学作为学生来讲,更重要的实际上是一个悟道的过程。”杨玉良鼓励学生,要对“道”有上下求索的精神,如果一个人对崇高的价值体系没有过执着的追求,他就会缺少一个积极而又严肃的价值系统。这样的人在思想和价值多元化的时代,必定会迷失自我。
他认为,在今天的中国,这套积极而严肃的价值系统,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体说来就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谈及网络教育,杨玉良认为,悟道的过程不太可能通过网络或软件来完成。只有当某些知识能够非常准确地被定义,只有当对学生在学习这一类知识的进步水平能够非常定量地、精确地考察,那么相应的课程和教材才可以实现网络化。然而悟道的过程是贯穿于师生的互动关系中,这种微妙的互动关系才是大学教育的精髓所在。因此,除了课堂教育,复旦大学通过书院的方式来创造更好的互动空间和方式。这种互动是任何机器所无法模仿的,这些恰恰将对学生产生极大的影响。因此教师和大学的存在在当今显得更重要。
杨玉良认为,在现代技术的挑战下,大学应将教育、教学更多转向传道意义上的智慧教育,“授人以渔”。这种转变与其说是变革,还不如说是高等教育的某种回归,回到古典教育的定义,回到中国人说的“传道”。
教育腐敗爲何是中國最严重的腐敗
教育腐敗,從孩子爛起!
繼中國人民大學招生就业處處長蔡榮生、四川大學副校長安小予落馬後,浙江大學副校長褚健也被批捕,如今又有天涯網帖曝光遼甯大學党委書記辦公室及車辆照片,指其辦公室有三處、面積達500平方米,装修豪華,有床有卫浴,辦公室面積及配車都涉嫌超標。人民網記者前往察看被拒,聲稱書記不在家。
大學常常被譽爲象牙塔,是許多人心目中的“道德高地”。然而,曾几何时,教育腐敗案频频發生,象牙塔變蛀蟲塔,書香氣成銅臭味,严重地抹黑大學這塊“金字招牌”,不斷受到社會的诟病和质疑。那么,教育腐敗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腐敗?
現象之忧
教育腐敗有多严重?去年流行個段子,说的是“悲催的畢业生”:2013年成都中医藥大學的畢业生有些“悲催”,校長范昕建在5月30日被抓了,據说,學校把畢业證趕緊重新做過,蓋章、簽名,換成了党委書記张忠元,正当畢业生們拿着张書記蓋戳、簽名的證書没多久,得,张書記也被抓了……個個前腐後繼,唯腐是務!
诙谐之處又何止于此,就拿我来说,剛说罷愛人的母校四川大學副校長安小予落馬的醜闻,没几天又輪到她来提醒我的母校浙江大學副校長褚健被批捕了。仔细想来,浙江大學這一年間也算領盡風騷,贪官撈錢的節奏不輸人,去年还剛處理了非法占有1千余萬元的科研經費的水环境研究院院長陳英旭……個個鑽營奔竞,鲜廉寡恥!
目睹高校之怪現象,怎一個蛀蟲盤踞了得,象牙塔成蛀牙塔,書香氣變銅臭味。高校之腐敗,又是五花八門,呈全方位、立體化之危势:權學交易、錢學交易两大交易,是爲黑金教育;基建、采購、後勤、招生四大領域,是爲腐敗部門,那些把持權力要津的蛀蟲們,無不借此自肥,撈得缽滿盆盈。
此情此景,有人不禁驚呼,學校当家人如此,學術帶头人如此,普通教師也是如此……既然都是如此腐敗,那么如此學校能教出怎樣的學生?若是長此以往,中國未来堪忧!事实勝于雄辯,还是略舉一些事实来展示一下高校腐敗的严重性:
一是學術腐敗,騙取經費。
2013年查處了一起重大騙取科研經費的腐敗案例,負責一個總經費達3.135億元的“巨無霸”課題的浙江大學水环境研究院院長陳英旭授意其多名博士生陆續以開具虛假發票、編造虛假合同、編制虛假账目等手段,套取其中1022萬余元專項科研經費,占爲已有。另一起,目前还在繼續發酵中,复旦大學的中科院院士王正敏涉嫌學術抄襲、科研剽竊等,至少57篇論文涉抄襲,还“克隆”國外“人工耳蝸”樣機冒充自主研發,央視調查發現,王正敏团隊以各種名義申報項目,僅2012年就獲經費4000多萬。作假手段一個比一個高明,贪腐之心一個比一個凶狠。
二是基建腐敗,中飽私囊。
基建腐敗那就更猖獗了,前腐後繼,2013年學校領導落馬的節奏更明顯了:4月,四川護理职业學院院長鄒世淩,被調查後交代了學校基礎設施建設贪汙等多個问題。5月教育反腐更是硕果累累,南昌大學校長周文斌,涉嫌严重違紀被調查,原因之一是該校新校區的基建項目;成都中医藥大學校長范昕建,因新校區建設等基建腐敗,涉嫌違紀被調查;四川理工學院院長曾黃麟,因工程建設項目贪汙,收取賄赂。7月,成都中医藥大學党委書記张忠元,因校新校區建設等基建问題腐敗被罷免。12月,四川大學党委常委、副校長安小予,因基建问題涉嫌严重違紀被調查。
三是招生腐敗,學錢交易。
招生腐敗並不是這一年两年間的事了,十年前央視記者柴静作過新闻調查《命运的琴弦》揭露藝考的黑幕,然而十年之後招考黑幕没有丝毫改善,相反倒是日益墮落了。蔡榮生,中國人民大學招生就业處處長,因招生问題收受大量賄赂被帶走調查,據说“100萬就能上人大”,有人預測涉及金額達到上億。醜闻又何止于人大,如今首師大招生醜闻也在發酵中,繼被曝71名學生“本科變專科”後,又有多名學生稱被“騙招”,無法獲得承诺的本科學曆。
……
腐敗不止贪汙,还有師風方面,這年歲校長包二奶、教授嫖娼已不是什么社會新闻了,道德淪喪早已無以复加。
師者醜類居者,道者利字当头,象牙塔竟成硕鼠樂园,如此作賤教育,敗坏千年斯文,令痛惜不已。誠如资中筠所言的,中國的教育最成问題,若不去改變的话,中國人種都有退化的可能,面對教育腐敗現状,中國豈不是進入了徹底禮崩樂坏的墮落社會?
危害之深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实行義務教育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要經過學校“培養”之後才走向社會的。試问官员是誰来做?學校裏的學生当然是後備軍,擴而言之,各行各业的精英翹楚也都来自學校的。如果培養學生的學校腐敗了,那么誰能确保國家未来的栋梁不歪掉?
正因爲如此,相比其他行业和領域,教育系统的贪汙腐敗現象往往無法直接用經濟指標衡量,它不僅严重損害教育部門形象,而且對青少年學生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將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可以這么说,教育腐敗是最爲严重的腐敗,對于一個民族和國家来说,是最爲致命的!
所谓“天地君親師”,這是傳统中國民衆長久以来祭拜的對象,充分體現了祖先們對天地的感恩、對君師的尊重、對長輩的怀念之情,中華傳统是這么認爲的:父母孕育了我們的肉體,而師長就培育了人的心靈。也正因爲有這個傳统,在學校裏無論是領導还是教師,我們还是习慣性地冠之以“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的,他們不僅要教給學生知识,更要教他們如何做人的,塑造他們的人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這些浅顯的道理用不着筆者碎碎烦。如果學校成爲腐敗集中營,教師成爲腐敗分子的话,那么源头活水就遭到了汙染,是“源”的汙染,腐蚀的是社會未来者們幼小而純潔的心靈,摧殘的是社會“花朵”的未来。既然“源”汙染了,那么“流”汙染也就是水到渠成了,最终的結果就是導致的全民腐敗。
現实令人十分擔忧,不少教育學家,如资中筠、錢理群都在疾呼中國教育的危势。大學裏充滿了蛀蟲,他們能贪則贪,能腐則腐,思想徹底腐化,灌輸給學生們必然是庸俗化、市儈化的思想,誠如教育學家錢理群先生所说:“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贪官汙吏危害更大。”
教育腐敗不僅毀未来,而且毀当下,最终是毀全社會,毀掉我們這個有着二千多年优良教育傳统的民族。衆所周知,教育事业是屬于社會公益性事业,而教育问題涉及到千千萬萬個家庭,每個家長、每個學生——我們每個人身涉其中,受其影響。但是我們却發現,中國的教育早已超级黑,從幼兒园一直黑到大學校园:擇校和录取有招生腐敗;文凭和學曆有錢學交易的腐敗;亂收費亂攤派有學校經濟腐敗;教師嫖娼校長包二奶有學校作風腐敗……學校腐敗如此全方位、立體化,势必會影響到每一個人,引起社會的連鎖反應,動搖民衆對教育的社會權威性、信譽和信任的基礎,從而導致文凭貶值、职稱貶值、學風颓靡、學術退化,從而降低教育质量和學術水平,全社會都會爲之付出沈重代價,甚至可能導致中華民族的退化。
症結之因
教育腐敗,说白了就是教育屈從于金錢與權力的結果。看看新中國的教育事业,先是官僚治校,摒棄自由之思想、獨立之精神;再是教育産业化,摒棄教育的公益性,走泛市場化的道路,中國的教育事业就在這么一群官僚的操控下,從一項公益事业變成了生財的工具,飛黃騰達的工具。
他們將金錢與權力有機地結合起来,利用游走于政府與市場之間的特殊身份,让這些的蠅營狗苟之輩長袖善舞、左右逢源,一手抓政治资本,進化成副部级、正部级幹部;一手抓金錢资本,自認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市場的腌臜地帶抓取金錢利益和物质享受,真正演繹了“升官發財”的路線图。
让人感到無語到內傷的是,如此教育現状竟是改革的成果:一方面又不想放棄對教育的絕對控制,不想分權限權,最明顯的就是向高校派駐党委書記作爲实際操盤手;另一方面要市場化,將一些熱門專业实行市場化操作,提高學費擴招擴校,一切向錢看。其实,教育腐敗如此严重的症結所在,就在權力設置和泛市場化两個方面:
一是權力設置缺陷:監督真空,伸出黑手
教育腐敗特別是高校腐敗如此猖獗,歸根結底还是英國阿克頓勳爵的一句老话: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
中國教育的管理機制純粹就是一個官僚機制,學校領導腐敗的路径無不是“學而优則仕,仕而优則腐”,他們头上戴着個“紅頂”,有權力让他們腐敗。当然致命的是,這種權力設置導致監督真空。
高校作爲國家教育部屬或省(直辖市)教育廳屬,主管部門又是鞭長莫及,上级監督很大程度上是流于形式,而屬地的教育、財政部門又管不了它的帽子,也管不了它的票子,更何況地方上的高校領導人,不待進一步升职,其级別已然跃乎地方教育管理当局之上了,二者處于權力高度不對稱的状態,試问地方教育当局拿什么去管啊,也根本輪不到你管啊。至于社會監督,那就更不可能了。正因爲如此,高校權力所谓的外部監督就形同虛設了。
在外部監管失靈的同时,內部監督也失去了作用。衆所周知,高校領導都是由上级主管部門任命的,只要上级喜欢,管你合不合適,不合適做校長那就做書記,總有一會款適合你的。對于這種上级欽定的領導,下级幹部、普通教師根本没有發言權,對這些領導平时的工作也無有效的途径進行監督。至于學校內部設置的紀檢部門,本来就是在學校党委的領導下進行工作的,根本無法行使對學校領導的監督權。特別是近些年来,高校的行政化、官僚化日益严重,學校裏學術部門地地位越日益下降,行政部門地位上升,于是校長、院長們的權力越来越大,結果對腐敗的约束力則越来越小了。
內外監督雙雙失靈,權力就没有了邊界,高校腐敗的條件甚至比政府部門还“优越”。因此,我們盡管無法确定高校的贪官到底有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與已查處、已暴露的案件相比,處于“潜伏”状態的高校贪官肯定不在少數。比如尹稚舉報清華大學、鄒恒甫舉報北大等等,雖然引起不少風浪,但是最终还是被舉報的官辦機構一一給抹平了,以“鬧劇”来敷衍民情。但是筆者個人認爲:他們絕非是無理取鬧,絕對是無風不起浪的。就目前的權力設置,學校內部人士舉報是十分艱難的,許多書記和校長,至少在他馭下的學校乃至当地,都是處于無敵状態的。就像浙江大學副校長褚健落馬,说與一名重量级教授舉報不無關系。说到這個“重量级”想必大家會感受到其重量,更何況褚健还是個副的。
二是泛市場化遗毒:人格墮落,萌生贪念
在市場經濟的沖擊下,許多知识分子失去了底線,無論辦學的學校还是教書的教師,他們都異化了,這就導致教育功能和教育價值的異化,他們無不唯利是图,教育産业化徹底地變成了他們的谋財揽錢的藉口。有些學校完全背棄了教育宗旨、社會公正的基本准則,蹈入價值真空而爲所欲爲,蜕化變质爲文凭的制售公司,只要你舍得砸錢,什么文凭哪怕是博士學位都可以買到,大學徹底淪爲一個賺錢的機構。
無恥到没有底線的程度,像董藩之流的教授竟然赤裸裸地抛出:“当你40歲时,没有4000萬身價(家)不要来見我,也別说是我學生。”如此让教育與金錢直接挂钩,令人痛惜,但是让人感到詫異的是,像董藩之流竟然很吃香,如此言論竟然很受捧,這一切無疑又在促成許多學校完全背棄教育的宗旨、社會公正的基本准則,蹈入價值真空而爲所欲爲。正因爲這種泛市場化的思想觀念,才有“100萬上人大”、 首師大“本科變專科”等各種唯利是图的醜闻频曝。
在一切向金錢看的主流思想下,高校裏的教師們思想變质了,人格墮落,個個都萌生贪念,唯撈錢是務,搞行政的都想着以權谋私中飽私囊;搞學術的都想着侵占和瓜分科研經費;搞自主招生的都想着自主寻租賺得盆盈缽滿。這裏就拿时下自主招生這個话題来说事,自主招生本身没有錯,錯就錯在操作自主招生的這幫人身上,他們滿腦子的泛市場化理念,點招、補录、調換專业等等各種招生之術,形成“後門生”、“關系生”、“條子生”、“繳費生”等等各種生源,拼命地制造腐敗的空間。
说完泛市場化的遗毒,还有必要说说职稱制度的遗毒。
目前許多大學教師都熱衷于竞爭一個與學術和教育毫無關聯的官位現象,即职稱。這處瘋狂程度,絕對令人瞠目結舌,一個老師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剽竊来也好,抄襲来也好,花錢買来的也好,只要升了中级或高级,不管幹什么活,不管幹不幹活,從此就可以一勞永逸了,無忧無慮地領着中级或高级工资,這種工资和他幹的工作或崗位没有毛線關系,特別是目前正在实行績效工作,這個职稱又顯示其拉開差距的功能了,再次拉大中高级教師和初级老師之間的差距,人爲地制造教師之間同工不同酬。
既然职稱能夠让终生受益,在泛市場思想的影響下,在利益的驅使下,許多教師就不再熱衷于傳道授业解惑了,而是把主要精力投入竞爭职稱上来。职稱制度導致的不公,超脫扭曲了教師的心理,導致他們不擇手段,紛紛造假,騙課題。说到底,职稱工资、目前和职稱挂钩的所谓的績效工资就是官本位工资的變種或沿襲,就是目前教育系统最大的腐敗,也是師風不正的關鍵原因。
權力設置出現監督真空,爲腐敗創造了條件;泛市場化導致金錢至上,爲腐敗作好思想准備,如此两相作用,再加上畸型的职稱制度,腐敗必然猖獗。
教育腐敗是最严重的腐敗,教育不改革中國就没有出路,建立現代學校制度,强化監管,淡化行政,教授治校,才有出路!
賈也,天涯社區《民間語文》第3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