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宗有钱,他是恒隆集团和恒隆地产的董事长,与胞弟陈乐宗位列《福布斯》2014香港富豪榜第17位,净资产估计达29.5亿美元;陈启宗也没钱,因为陈氏家族有捐身家的“不明文家规”,“钱不留给后代,都用于做公益、做慈善,除了养我妈妈以外,她94岁了。”
“社会怎么看管不了太多”
哈佛大学上周宣布,由陈启宗、陈乐宗创立的家族基金“晨兴基金会”承诺捐款3.5亿美元,支持该校公共卫生学院。这是哈佛378年校史上金额最大的单笔捐款。
陈启宗接受中新社记者专访时表示,其父陈曾熙对教育事业和医学研究一向非常支持,哈佛公共卫生学院是陈乐宗取得硕士和博士学位的地方,“捐款顺理成章”。他又强调,公共卫生不是一地的问题,而是人类的问题。
陈启宗证实这笔捐款没有设限,但未透露是一次性、还是分期分批拨付,“不方便讲,大学的政策是不公布。”
陈氏家族此举在中国引发争议。有网民质问,“为什么不捐助中国内地或香港的大学?”“我知道好多人讲这讲那,迫不得已要澄清一下。”记者见机追问晨兴在内地的捐款数额,陈启宗却说:“我们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捐了多少。首先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社会怎么看、历史怎么看,我们也管不了太多。”他更直言,其家族做慈善不想“门开得太大”。
“时间比钱更‘值钱’”
只有英文版本的晨兴集团网站显示,集团透过晨兴基金支持教育和科研发展,包括2006年捐款1亿港元在香港中文大学成立晨兴书院;自1996年起,每年资助北大、清华、复旦等5所高校的500名学生;以及捐建中国科学院晨兴数学楼、创立晨兴数学中心,捐助世界华人数学家大会等。
“我个人很喜欢的一个项目是浙江大学‘晨兴文化中国人才计划’。”该计划每年从大一学生中选拔30人,在其专业领域之外,“开小灶”教授中国文化和国际关系方面的课程。“有传统文化底蕴、同时对国际事务有认识,这是中国未来需要的人才。”惜才的陈启宗说,享受“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乐趣。
此外,陈启宗对传统建筑和文物古迹格外珍爱。他忆述了在北京故宫捐款复建建福宫花园和中正殿一事。工程自上世纪90年代展开,前后历时18年。
“你想想看,是18年花的钱重要,还是18年重要?”陈启宗说,在内地做慈善,付出最多的不是钱而是精力,真诚、心血和时间比钱更“值钱”。
中国新富乐捐
因应陈氏家族的捐款,为纪念恒隆已故创办人、陈氏兄弟的父亲陈曾熙,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决定易名为哈佛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
访问中,陈启宗突然提及,下周天津恒隆广场即将开幕,与之相隔不远有一条街,当年被嗜赌的祖父一晚输掉。“我父亲经历家道中落,后来自己创业,直到死那天还记得穷是什么滋味。因此他很自然地有同情心,会帮助别人,自己没读大学但希望别人读大学。”
“中国的新富阶层也在经历这个过程。”陈启宗说,内地不少富人已表明会“裸捐”,还有好多商业机构把盈利的一部分投放慈善基金,“这很了不起”。对于跑去美国“撒钱”的行善方式,陈启宗笑称这种不代表主体。
“你继承了父亲行善的遗愿,下一代是否也会如此?”陈启宗听罢露出严苛的表情:“不懂得赚钱,就不要参与捐钱。”他说,“会”捐钱是大学问。(完)
“美国高考洗脑中国学生”是
一种被迫害妄想
作者:心路独舞 于 2014-9-17 贝壳村
“美国高考洗脑中国学生”是一种被迫害妄想
心路独舞
被迫害妄想型人格障碍(paranoid personality disorder)又叫偏执型人格障碍,其临床症状表现为对别人的极度不信任,而且总是容易怀疑别人对自己有敌意或阴谋,甚至顽固地认为个人权益正受到侵害等。历史上患有这种人格障碍的典型人物有希特勒和豊臣秀吉,中国古汉语成语“杯弓蛇影”典故中的人物杜宣也是这种人格障碍的典型患者,被请喝酒的杜宣看到挂在墙上的弓在酒杯里的倒映,以为杯中有蛇,喝下后忧心冲冲导致病入膏肓,后听说并看到墙上的弓后其病不治自愈,后人于是常用这个成语来描述疑神疑鬼、妄自惊扰。
而最近一些官方媒体和民族主义者一再渲染的“美国高考改革旨在洗脑中国学生”一说,也可以划入被迫害妄想的典型症状。事情起源于SAT最近的一次改革,从2016年起新SAT阅读和写作考试材料将包括一些美国历史的内容,如美国建国文献《宪法》和《权利法案》等章节、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演说、梭罗的作品和伊丽莎白·凯迪·斯坦顿论妇女选举权的文章等,这些人宣称这种变化是为了用美式价值观洗脑中国学生,并很有可能改变一整代中国年轻人的思维和世界观。
那么这个俗称美国高考的SAT考试最近为什么要改革呢?主要原因来自以下三个方面,(1)目前的SAT考试和美国高中学生的学习内容相距甚远,譬如有很多生僻晦涩的词汇,高中甚至日常生活中都鲜少用到,靠死记硬背考后就不大用得着了;(2)目前的考试在考察学生能否胜任大学学习的方面不够有效,譬如很多考题的回答可以依靠培训、反复练习便可以掌握其中的技巧,已经无法反应学生的智力水平;(3)对低收入群体的极度不公平,这也是被教育专家诟病最多的,正因为现有的试题可以通过培训来大幅度提高成绩,因此滋生了很多昂贵的考试准备机构,对上不起这种培训机构的孩子们来说,明显处于竞争不利的地位,也让考试结果本身丧失了作为判断学生能否胜任大学学习标准的价值。
基于上述三种考虑,从2016年起,美国SAT考试将在考试内容、评分方式和学生应对策略方面进行全面改革,新的考试将包括三个部分:根据原作的阅读写作、数学和自选散文,主要的变化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分数将由2005年改革时变成的2400分退回到以前的1600,把当时加写的散文改成自选参加,单独判分;(2)答错也不再扣分;(3)新的试题不再是在答题纸上多项选择画圈,靠排除法等答题技巧就有可能提高分数,而需要逻辑推理,并为选择的答案提供支持的证据;(4)读写考试的阅读范围增加了科学、历史、社教和文学,考生不再要求背诵疑难生僻的词汇,相反更注重通过上下文联系和推理来理解,考察的也尽量是美国学生应该掌握的日常词汇;(5)数学考试不再允许使用计算器,更侧重数据分析和日常应用问题的解决,增考美国大学里需要的相对高级的数学领域和概念;(6)考试将不再用纸试题,而是计算机考,和美国学生在校参加的如SOL等标准考试形式接轨;(7)首次和高水平免费的第三方网络考试准备机构(Khan Academy)合作,为考生提供免费的考试准备和在线培训,对低收入家庭还可以免费将分数送往四所申请的学校,这种旨在让考试更透明、更公平的方式,显然是为了消除贫富不均的一种努力和尝试。
从上述的SAT考试改革的初衷和改革内容很容易判断,“美国高考改革旨在洗脑中国学生”的说法不仅自作多情,而且有被迫害妄想的倾向。首先,SAT是美国的考试,考察的是美国学生,而来自大陆的考生只是极小的用户群,根据SAT考试委员会的统计数据,2008年中国大陆考生只占全部SAT考生的0.4%,此后逐年递增,到了巅峰时期的2013年也不到3%,作为非营利私营机构的美国大学考试委员会,不可能为了洗脑小部分人就大动干戈地改动考试内容,要知道美国是一个民主透明的国家,这样做先招致将不是中国人的反对、而是美国人的弹劾了。其次,阅读写作中新增加的美国历史内容,和中国高考政治考试的内容完全不同,它是贯穿美国孩子从小学到高中社教课(social study)的学习内容,美国人很为自己的历史和传承自豪,要贴近学校所学内容的美国高考改革要增加这些内容再正常不过。而且,开国文献相对新增的“科学、历史、社教和文学” 阅读内容只占不大的比例,那些有利自己的数学(不用计算器)、科学内容增加不讲,单把美国宪法等开国文献挑出来说成是“向易受影响的中国年轻人灌输美国价值观”,我只能用“被迫害妄想”才能解释了。还有,强调因“对美国建国文献等历史不了解、因此这种改革对外国学生不公平”的说法很站不住脚,外国学生是自己要参加考试到美国留学的,既然要来就要和美国学生相当的学术水平才能录取,就要对美国有足够的了解,否则又怎么能“入乡随俗”胜任美国大学的学业。当然,最好笑的是说“马丁路德·金和伊丽莎白·凯迪·斯坦顿”的文章洗脑,有点是在打自己的脸,难道这些人是在暗示中国不支持黑人和妇女平等?
除了自作多情之外,也可能会有些利益集团在用政治上攻击美国高考改革的方式发泄自己对利益损失的不满。据了解,每个大陆考生为SAT考试至少需要花费六、七万元的培训费,因中国内地没有SAT考点,为考试本身提供服务的“SAT考试团”也随之兴起,据测算,2013年“SAT考试团”的收益至少可达1.5亿元。这个行业高达50%的利润率和可预期的回报,吸引着诸多培训机构前来掘金,新的SAT改革显然砸掉了大多数的饭碗,找个发泄口也是不难理解的。
别再说美国高考洗脑中国学生了,更不要指责美国大学考试委员会在尽可能地“去中国”化,这是针对美国学生的考试,当然按美国人的游戏规则设计。有关这次改革,正像考试委员会主席柯尔曼 (David Coleman)所强调的那样,SAT考试需要更新,藉以更清楚地测验出美国学生在高中学到了什么,了解他们是否具备将来大学学业成功所需的能力,“而不是人为地给学生制造障碍”,当然更不是为了洗脑什么人。